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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乙数阅> 现实情感 > 我家拆迁后,前夫悔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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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离婚那天,丈夫搂着新欢杨柳细腰,将我的行李扔出家门。

「带着你的破瓦房滚蛋!其他财产跟你没关系!」

他口中的破瓦房,是我老家的祖宅。

这时拆迁办打来电话:「张女士吗?这里是拆迁办,您家的那套老宅牵扯到拆迁,确权需要夫妻共同签字……」

丈夫呆若木鸡,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1

连绵的高温暴雨,给汽修厂带来繁忙业绩。

一个上午,发动机进水的车,我已经修了三台,到中午还顾不上吃一口饭。

虽然是汽修厂的老板娘,但我的修车业绩每个月都是最高的。

「姐!吃完饭再干活吧!林总知道你这么累,多心疼啊。」厂里的工人小吴跟我开着玩笑。

我礼貌回笑,心里却毫无波澜。

林辉心疼我?

他现在正躺在苏曼的温柔怀抱里快活呢吧?

三个月前,我就已经发现他出轨,暗中收集证据,没有声张。

两周前,反而是林辉先行跟我摊牌,让我签离婚协议滚蛋。

在他拟定的离婚协议中,我能拿到的,只有我结婚时带过来的老家祖宅。

我们婚后所有的财产都与我无关。

他认为他是汽修厂的老板,而我不过是个女工。

我抹掉溅到眼皮上的机油,拿起手机去吃饭。

屏幕上恰好跳出林辉发来的消息:「今天必须签字,别给脸不要脸。」

机油的腥气突然变得刺鼻。

三年前林辉在婚礼上说的话从记忆深处涌上来。

那天他西装革履地捧着我的手沾满机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按在婚车引擎盖上:「我这辈子就信你修的发动机,比民政局的红本本都靠谱。」

他信我,我也信他。

结果呢?

我把汽修厂当家,他把我当头皮上抠下来的血痂。

"哎,女师傅到底行不行啊?"穿纪梵希 T 恤的男人第三次伸长脖子往车间里张望,"这车你摸过吗就敢拆?"

「没摸怎么拆开的?」来喊我吃饭的小吴很不满,「修车也得让人吃饭吧?哪有你这样蹲在这里催的。」

我摆手示意小吴无妨。

这男人还是不服,「要我说你们老板就是胡闹,让个娘们干机修,不如回家奶孩子!」

从他进门开始就对我充满不信任。

可他凭什么觉得女人会比男人差?

我转身回到车间,「半小时后要是没修好,这单我十倍赔你。」

2

汽修厂给修车工人底薪外的提成每单是八十块。

而每年厂子的利润足有五十万。

我每天在工厂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安抚他们的情绪。

林辉这个甩手掌柜却觉得,我的价值就是那八十块。

半小时后,收银台传来「滴」的扫码声。

我简单扒了两口冷饭,回家去见林辉。

饶是已经感受过林辉的无耻,我还是在自家门前愣住了。

门把手上新换的智能锁泛着冷光。

我的帆布鞋踢到歪倒在墙角的行李箱——那还是六年前我拎着嫁过来的那个,拉链豁口处露出半截褪色的秋裤。

咚咚。

刚敲两下,门立刻打开。

「哟,愿意来了啊?」林辉搂着个穿真丝睡裙的姑娘,一副胜利者姿态。

「看见没?有这样的女人,才叫家,你赶紧签字,回你那个到处漏风的破瓦房吧。」

他的新欢叫苏曼。

苏曼涂着车厘子色的指甲搭在林辉胸口,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暮色里闪得人眼睛发酸。

我们还没离婚,他们已经把婚戒戴上了,比我们当年结婚时大好几倍。

"辉哥都给你台阶下了,姐姐就别杵在这儿碍眼了。"姑娘踮着脚去蹭林辉下巴,吊带滑下来露出半朵玫瑰纹身,"听说你修车挺厉害?正好老公给我新买的玛莎拉蒂有点异响……"

我没说话,弯腰检查行李箱。

六年,我的私人衣物竟然还是只塞满一只行李箱。

林辉搂着苏曼嘲笑,「检查什么呢?谁稀罕你那些脏衣服?」

他从玄关的鞋柜上拿下离婚协议,「就在门口签吧,签完赶紧滚!」

我依旧不语,皱着眉翻找行李。

「东西少了。」

「结婚时我妈塞给我的刺绣手帕不见了。」

「红色那个?」林辉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手帕是我妈亲手给我绣的。

她那时已经是癌症晚期,做不了刺绣活,却还是坚持希望给我留下些念想。

「上午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扔了,太土了。」苏曼满不在乎地说。

我抬头看向林辉,希望他给我一个解释。

然而林辉的反应让我如坠冰窟。

「扔了就扔了,又不值钱。张芸,你别无理取闹!」

「曼曼,你回屋歇着,我让她签完字就滚。」

林辉了解我脾气爆,立马向前护住苏曼,提防我动手打人。

「我警告你,张芸!我已经铁了心和你离婚!带着你的破瓦房滚,咱们日后好相见!你要是纠缠,我离完婚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他目光凶悍地威胁我,仿佛我做了多么泼妇的举动。

就在此时,有电话打进手机。

张女士吗?这里是拆迁办,您家的那套老宅牵扯到拆迁,确权需要夫妻共同签字……

"拆迁?"

对,明天下午两点有时间吗?

我和林辉一起愣住了。

3

离婚协议被林辉撕了。

「拆迁款一人一半,张芸,你欠我的。要不是我娶你,谁会要你啊?你看你这几年,过的好日子不是因为我?」

林辉无耻的程度再次令我震惊。

我拉着行李箱离开,懒得同他废话。

那份完全不公平的离婚协议,我本来就没打算签。

我的目的是让林辉净身出户。

但老宅的拆迁的确是意外,打乱了我计划好的节奏。

下午,我返回老宅收拾出个落脚之处。

林辉口中的破瓦房,是祖父传下来的汽修铺旧址。

墙角的樟木箱里躺着祖父的笔记本,纸页上还沾着二十年前的油渍。

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十岁的我踮着脚去够工作台上的扳手,祖父布满老茧的手正按在我头顶。

机油味是我人生的底色。

我喜欢蹲在祖父的修车铺门槛上啃烧饼,看他把半截身子探进发动机舱。

阳光穿透梧桐叶落在他油渍斑驳的工装裤上,成了我记忆里最安心的画面。

「丫头,递个 12 号套筒。」祖父的声音闷在引擎盖底下。

我踮脚够工具箱时,邻居嗑着瓜子笑:「女娃子学这个,将来怎么嫁人?」

祖父用满是机油的手抹平我的碎发:「人活一世,手里有真本事才踏实。」

后来,我记这句话的时候,在前面加了一个字。

女人活一世,手里有真本事才踏实。

别管那些男人多么擅长甜言蜜语,人生不总是甜蜜,必要时,女人要有力气握紧拳头。

刚拾掇出床铺,汽修厂的小吴给我打电话:「姐,有个女客户点名要您来修保时捷……」

女客户……保时捷……只能是苏曼。

4

时间已经傍晚,汽修厂灯火通明。

苏曼敲着珍珠白的车漆,见到我立马嘴贱:「姐姐男人不会修,这破车总能修吧?」

她的嘴脸,我只在短视频平台的土味短剧上见到过。

「墨迹什么?不愿意修啊?那我可要投诉你喽。」

苏曼一句接着一句,好像有病一样。

小吴在旁边皱眉,「这是我们老板娘,你投诉谁?人刚到,谁说不修了?故意找茬是不是?」

「呵呵,老板娘,你让林辉过来,问一问,认不认她这个老板娘?」苏曼调门放高,生怕还未下班的工人们听不清。

她就是来吵架,来让我丢人的。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咂摸出味不对,来围观。

工人们和我关系好,根本不买林辉的账。

他们私下都认为,如果没有我,汽修厂根本干不起来。

「张姐,没事吧?」

「需要帮忙吗?」

「我们听你的,你说不修,她在这废不了一句话。」

七八个工人义愤填膺,吓得苏曼说话都磕巴了。

「你们……嚷什么?我……我是未来老板娘!都老实点!」

这种闹剧着实无聊。

我冲大伙儿笑了笑,直接动手掀开发动机盖。

「该干活干活,这单我自己修。没什么事,准备离婚而已。」

我指腹蹭过火花塞接口——螺纹上有新鲜的划痕。

抬头瞥见苏曼来不及收回的得意神色。

她认为把车弄坏来羞辱我,也是又蠢又坏了。

"点火线圈接触不良。"我故意提高声音,"建议更换整套火花塞。"

苏曼脸色发青,她大概没想到我会顺水推舟。

我利索地拆下被故意拧松的零件,听着身后的质疑:不是小毛病吗?怎么变成大修了?

「因为你是傻叉,把重要的线划断了。」我戴上沾着机油的手套甩在收银台,「八千,现金还是刷卡?」

苏曼涂着唇釉的嘴张了又合,最后冲财务喊:记林辉账上!

她转身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要走,却被我横跨一步拦住。

有句话得让她听到,最好给林辉送到。

小吴,把我今天这单记进绩效表。毕竟离婚算清楚,付出的多,能多切一块蛋糕呢。

5

第二天,我拿到了银行的流水。

我和林辉的共同账户,二十多笔 49999 的转账精准卡在离婚诉讼免追溯额度之下。

截图键按得指尖发白。

林辉,自作聪明。

我脑子里全是关于他的可笑回忆。

二十三岁,我的修车视频在短视频平台爆火。

镜头里只露出双手,三分钟解决宝马烧机油的顽疾。

网友在评论区吵架:"绝对老师傅的手!""手这么秀气肯定是摆拍!"

林辉就是在这时候闯进来的。

他开一辆改装思域,进气阀的改装明显不合理。

「网红师傅给看看?」

他倚在车门上笑,阳光给他的白衬衫镀了一层金边。

我瞥见他虎口处的茧子,和那些只会摆拍的网红不同。

后来他说,那天我踮脚够工具时的侧脸,像极了他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我注意到他改装方案的漏洞:「涡轮压力调太高,爆缸是迟早的事。」

现在想来,那或许是他精心设计的共情陷阱。

我们开始像两个机械师讨论卡钳活塞材质,他总能接住我最刁钻的技术梗。

当他用万用表测线路时,袖口滑落的手表反射着我不认识的奢侈亮光。

祖父在躺椅上眯着眼笑:「这小子看你的眼神,跟我看你奶奶一个样。」

林辉求婚时,我在修车。

"我们开夫妻店吧。"他把我冰凉的手按在他滚烫的胸口,"你负责技术,我负责运营。"

他的心跳快得像改装车破转的引擎,而我竟天真地以为,这是比钻石更恒久的承诺。

婚礼前夜,祖父把祖宅钥匙压在我掌心。

墙皮剥落的老屋在月光下像头衰老的兽,他却说这是最珍贵的嫁妆:「记住,车会抛锚,房子不会跑。」

如今我躺在老宅,闻着熟悉的机油味,手机屏幕上的转账截图应验了这句话。

我的婚姻抛锚了,祖父给我的老宅还在。

林辉不知道,他偷偷转移财产,我早就察觉,放任他去做。

如果要比谁更狠,我是更隐忍的那个。

6

「张小姐,您这老宅子墙体倾斜二十度,按政策只能按危房补偿。」

评估专员把不锈钢保温杯往会议桌上重重一顿,震得评估报告纸页簌簌作响。

我知道苏曼上周刚给这位王专员塞了红包——维修厂小刘亲眼看见的。

"您确定测准了?"我从帆布包里抽出泛黄的地契,牛皮纸展开时扬起的灰尘呛得王专员直咳嗽,"1932 年的地界划分,我家院墙外那口古井也在产权范围。"

那口被填平的百年老井,砖面拓印的碑文足够让文物局专家连夜赶来。

「我们家是老宅,地下有文物。」

「这……这需要重新评估!」王专员掏出手帕擦汗。

苏曼的小伎俩毫无意义。

有文物意味着我可以把事情闹大,获得足够的关注度。

「不好意思,张小姐。我们回去重新估算!」

我盯着他笑:「王专员上周三下午三点,在城西快捷酒店 306 房收的红包挺厚吧?」

手帕已经不够这位胖胖的专员擦汗了。

林辉突然踹开会议室的门,西装皱得像腌菜:「你非要闹得难看?」

和他一起来的人还有苏曼。

苏曼挺着肚子,手撑腰,明明没有隆起,却一副孕妇的姿态。

我盯着她无名指上晃眼的钻戒一瞬怔神。

三年前,我怀孕胎停那天,林辉把我扔在医院走廊,说"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不如报废车"。

自称爱我的人,怎么就可以用一件事钉死我呢?

我是人,然后才是女人。

签了拆迁协议再离婚,财产一人一半,你还不知足?曼曼怀孕了……就当给孩子积德。

胎心监护仪的嗡鸣声又在耳边响起来。

林辉至今不清楚我流产的原因。

那年我攥着 B 超单到汽修厂找他,看见他搂着穿超短裙的洗车小妹说:「修车的手也配当妈吗?她哪有你像女人。」

当时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凭什么定义「女人」?

这个婚,早就该离的,我一直在等最好的时机。

"怀孕?三个月了?"我甩出手机里的诊疗记录,"仁爱医院生殖科上周四,苏小姐还在注射促排卵针呢。"

屏幕冷光照亮林辉瞬间惨白的脸。

他突然扑上来抢手机。

我侧身让他摔倒。

他骂骂咧咧爬起来,我已经胜利者的姿态走向出口。

「找好律师。」

「法庭上记得穿你那双 GUCCI 皮鞋。」

林辉在我背后挤出嘶吼:「苏曼不可能骗我!她上周还吐了……」

这傻叉,一点生理知识都不懂。

排卵针和吐不冲突,就像他出轨和装深情也能同时进行。

7

第二天,我去了废旧零件市场谈合作。

林辉早晚会死,但汽修厂还得继续经营,以我的名义。

老客户老周叼着焊枪冲我挤眼睛:「你家大客户在这边订了批二手涡轮,说是要改装赛车。」

「很快就不是我家的了。」我解释说。

「那挺不错。」老周更开心。

他肯定也听到了风声,很乐意帮我教训林辉。

脏兮兮的账本翻到夹着烟壳纸那页,林辉的签名赫然出现在一百万的收据上。

"干这个,挣钱不假,能判他二十年。"老周吐着烟圈笑出黄牙。

这倒是解了我的困惑。

我上个月高烧住院那周,小吴给我发监控视频,画面里林辉正指挥陌生的工人把新到的米其林轮胎滚进仓库,替换成起皮的翻新货。

他搞这些东西卷钱恐怕不是一两回了,难怪看不上我这个兢兢业业的修车师傅。

8

又是暴雨夜。

我蹲在老宅门槛发呆观雨。

林辉突然踹门进来,举着铁锤的样子像举着玩具的孩子。

"签了拆迁协议!"他眼球充血地指着老宅,"不然我今天就把屋子砸了!"

我只是笑:「你初中物理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对自己体力还挺自信。」

天空炸响惊雷,闪电照亮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屋子现在估值八百万,你砸塌一根梁——就是犯罪"我笑着打开手机录视频,"故意损坏他人财物,三年起步。"

铁锤哐当砸在他自己脚边。

别说是砸屋了。

就是他来攻击我,我也不怂他。

林辉自己也能看出这点。

不过一个照面的交锋,我对着他踉跄逃走的背影按下暂停键。

突然又想起婚礼。

林辉眼睛亮得像淬火的轴承,说要把汽修厂做成全国连锁。

而现在嘛。

我已经把他非法转移财产的所有证据发给了律师,再加上最新的那些倒卖翻新货的发现,不出意外的话,林辉这辈子别想碰修车生意了。

「明天记得来厂里换火花塞。」我给苏曼的号码发去一条消息,「来晚了,就没办法记林辉账上了。」

9

苏曼扶着腰走进拆迁办,那副孕妇姿态演得比上周更浮夸。

「张姐,能别挡着孕妇走路吗?」她故意挺着明显大了一圈的肚子往我面前凑,粉色蕾丝裙下露出十厘米细高跟。

有上次的闹剧,之前的王专员没敢露面,处理拆迁事务的主任也换了新人。

新的拆迁办主任姓刘,估计专门被告知过情况,知道我才是牌局里的大小王。

他端着保温杯冲苏曼直皱眉:「苏小姐这月份穿高跟鞋不合适吧?而且,张姐家的老宅拆迁,无关人等来做什么?」

苏曼脸皮厚,仗着孕妇身份,硬是抢了我的椅子坐下。

她翘着镶钻的指甲抚过肚皮,突然"哎哟"一声抓住我胳膊,"我和你老公的宝宝踢我了!张姐你摸摸看……"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拇指精准按在她的肚脐位置:「怀孕三个月能有胎动?」

指尖传来的肌肉紧绷感让我笑意更深,「苏小姐该不会把硅胶垫塞反了吧?」

满屋子工作人员憋笑的声音里,林辉踹冲进来,「张芸你他妈找死!」

他拽着我手腕往墙上撞,我闻到浓重的烟酒味。

「非要让所有人看笑话?都说了拆迁款下来分你一半,现在签字大家都体面。」

"体面?"我任由他扯着冷笑,"用假孕骗拆迁补偿的体面?偷汽修厂的钱养小三的体面?"

抬头看了看会议室的监控,红灯正常亮着。

「家暴证据够清晰吗?」

林辉松开手后退两步,猩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揉着手腕打开相册,屏幕全是我拍下的各种账目证据的照片,「你猜法院会怎么看?我都会交上去的。」

局面完全逆转,林辉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拉着苏曼,黑脸离开拆迁办。

深夜的老宅安静得能听见蟋蟀振翅。

我还没有睡,专程等林辉出现。

他翻墙,撬锁,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剪刀被我放在枕头下。

很可惜,林辉不敢对我动手。

他如愿以偿地拿走了所有的纸面证据,但我藏在房梁上隐藏式监控把他撬锁的蠢样拍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他手里拿着匕首,绝对够他净身出户了。

手机在清晨震动,银行 APP 弹出大额转账提醒。

新到账的拆迁预付款,后面七个零。

我给房屋中介发了条微信:「有空吗?想看看豪宅。」

10

调解室空调嗡嗡作响,林辉和苏曼挤在长条桌对面,活像连体婴。

"调解员您看呀,他们老宅都要拆迁了,现在离婚不是坑我们辉哥吗?"苏曼攥着林辉的衬衫下摆,字意味笑得很温柔,"总要等拆迁款下来再分割财产……"

我掏出湿巾擦拭指甲缝里残留的机油,指尖在桌面敲出清脆节奏。

真奇葩,我和林辉正常走离婚调解程序,苏曼都要凑热闹。

调解员的表情无语至极。

他推了推眼镜,无奈说道:「张女士,您丈夫的诉求是……」

"前夫。"我纠正道,"他婚内出轨的证据不就在这呢吗?"

林辉突然暴起,拳头砸得桌上文件乱飞:「张芸你别得寸进尺!当初要不是我娶你,你嫁的出去吗?」

「你娶我?我该感恩戴德?」饶是我情绪如此稳定的人,也被他整笑了。

谁说女人一定需要婚姻?

我不会因为嫁给谁,让谁感恩戴德。

婚姻是自己选的,选了就该履行好相应的责任。

林辉没资格讨论婚姻。

我笑着点开手机投屏,监控画面里苏曼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跨进医美中心。

你这位怀孕的苏小姐三个月做了六次热玛吉,孕早期还敢做射频溶脂?

「林辉,你不但坏,你还蠢透了,被人戏耍。」

「我很感谢苏小姐,帮我脱离傻叉。」

满室哗然中,我又调出妇科诊室门口的监控。

画面里苏曼正往包里塞东西,粉色包装的月经杯露出半截。

哪个怀孕的女人用得到?

"你血口喷人!"苏曼突然捂着肚子蜷缩成虾米,白色连衣裙下渗出暗红,"辉哥,我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

现在,我知道她为何一定要凑近来了。

大概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她也会凑过来撒泼,然后演戏给我们看。

为了坑到林辉的钱,她一定买通了很多人,远比我掌握的证据多!

「快!救护车!」

林辉双目赤红地扑向我,被公务人员架住胳膊还在嘶吼:「张芸你杀了我的孩子!」

他脖颈青筋暴起的样子,和当年在产房外摔门而去的背影重叠。

这个男人从未如此在意过我。

医护人员很快到了。

抬担架的人果然和苏曼有眼神交流。

我俯身凑近担架,对着苏曼煞白的脸无声翕动嘴唇:「你能骗得了全世界吗?」

她瞳孔骤缩,染着丹蔻的指甲狠狠抠进担架皮革。

急救车鸣笛远去,我站在台阶上眺望夕阳。

我胎停那晚也是这样的黄昏,林辉把病例摔在我脸上:「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

他浑身酒气,他扯被角的力道几乎要把我拽下床:「矫情什么?不就是流个血?」

粘腻的血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

医生说胎心停了,要清宫。

林辉不为所动:「晦气!又要花钱!」

隔壁床孕妇的丈夫正在剥橘子,清甜果香混着血腥气涌过来。

那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

我要让林辉一无所有。

11

终于要去法院了。

我对着镜子调整衬衫领口,手机震个不停。

汽修厂群里工友们在发加油表情包。

这个群不是新建的,他们公开支持我把林辉给踢出去。

律师发来证据清单让我核对。

那些转账记录和犯罪证据太充分了,林辉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我连他给苏曼买卫生巾的电子发票都能拿到。

法院空调开得刺骨,林辉西装革履坐在对面,领带还是我去年送的那条。

他律师刚念完财产分割诉求,我就听见旁听席传来工友们不满的唏嘘声——他要分走汽修厂 65% 的股份,外加祖宅拆迁款四成。

这已经比林辉最开始好太多了,他可是想让我净身滚蛋的。

「张女士,您对林先生主张的共同财产部分有异议吗?」法官推了推眼镜。

「必须的必啊,法官。」

证据被呈上去,林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婚后财产转移的证据链。"我的律师递上装订成册的文件,"林先生通过关联账户套现 317 万,汽修厂近三年实际利润被他篡改。他是在恶意行骗,即使让他净身出户,他一样侵占了我当事人张女士的财产。"

林辉突然拍案而起:「这都是伪造的!她早就想独吞家产!」

我的律师慢条斯理地打开第二份文件,投影屏切换成苏曼的诊疗记录。

她上周刚做的光子嫩肤预约单和伪造的孕检报告日期完美重叠。

旁听席有人没憋住笑,我听见苏曼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焦躁地敲击。

"对了,苏小姐上周注射的排卵针。"我故意停顿两秒,"和您所谓的意外流产手术,是在同一家私立医院做的吧?"

林辉的律师慌忙站起来反对,被法官敲槌制止。

我抬手示意证人入场时,苏曼突然捂着肚子瘫倒在地。

她颤巍巍举起染血的手指向我:"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这种拙劣的演技,在民事调解的场合糊弄一下还行。

然而这里是法院。

法警冲过来,把她带走维持秩序。

我的律师又拿出林辉的犯罪证据。

「对方当事人不禁在外,利用违法犯罪行为牟利。他还在双方离婚调解期间,将我的当事人赶出家门,并且夜里持凶器潜入,威胁到了我当事人的人身安全。」

监控清晰拍到林辉拿着匕首撬老宅的锁。

「你他妈算计我!」他像头暴怒的狮子冲过来。

我早有准备地侧身避开。

他收不住势头撞翻书记员的电脑。

整个法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辉爬起来,僵在原地,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好嘛,又加了一项损害公共财物。

我慢悠悠退回座位,指尖划过诉讼材料里夹着的 B 超单。

那是真正的,属于我未出世孩子的影像,边角已经起了毛边。

「我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

「在我最需要照顾的时候,他骂我是下不出来蛋的鸡。」

「看到他出轨,我一点也不难过。」

「因为那比他掐着我脖子逼问,凭什么不给我生孩子的时候好太多了。」

「法官,我只有一个诉求,让他净身出户。」

六个法警都按不住发疯的林辉,他嘶吼着要让我付出代价。

「张女士需要申请保护令吗?」法官皱眉看着混乱的现场。

我从包里掏出祖宅拆迁评估报告:「他不敢,细狗罢了。」

「比起这个,能否先确认林先生丧失财产分配资格?」

阳光穿过穹顶玻璃洒在诉讼书上。

好天气,终于到了。

12

"经合议庭审议,准予原告全部诉讼请求。"审判长推了推眼镜,"被告需在十日内归还婚姻存续期间转移的,以及多年用于出轨的开销,总计四百七十二万财产。"

当判决书念到「夫妻共同财产全部归属原告」时,我望着阳光穿透审判庭的菱形窗格,心中无比轻松。

因为停胎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时,我也这样盯着外面照进来的阳光。

那时候,连阳光也显得灰暗。

「不可能!这不可能!」林辉嘶吼着,不愿意接受判决。

他现在完全没必要考虑这个。

毕竟不久后,法院还要调查他犯罪的事。

我在法警护送下走向停车场。

林辉突然从花坛后面窜出来。

他举着匕首的样子滑稽极了。

「张姐小心!」我的离婚律师刚要扑过来,我已经旋身扣住林辉手腕。

多年拧螺丝练出的腕力轻轻一扭,军刀当啷落地。

林辉的手好像断了。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记得把汽修厂钥匙交出来,你以后与汽修厂再无瓜葛。」

手机响起拆迁办王的电话时,我最后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

太好笑了,因为意图伤人,法警又把他带进去了。

13

忙碌又正常的日子重新开始。

工人们把汽修厂卷帘门哗啦啦推上去。

阳光斜斜照在门口挂的新招牌上——「张姐汽修」。

「开香槟!」老李师傅抱着泡沫箱子从货车上跳下来,二十几瓶汽水砸在水泥地上砰砰作响。

小吴把林辉当初挂的「辉腾汽修」牌子当球踢。

我倚着新提的小米 SU7Ultra 啃苹果,看他们闹腾。

手机震个不停,全是老客户发来的贺电——林辉那孙子被扫地出门的消息传得还真快。

我等他们闹腾得差不多,又调动起氛围:「以后每半年给大伙发半年奖金,还有单子的提成,比以前翻倍。」

欢呼声快把屋顶掀翻了。

这时,卷帘门突然被人踹得哐当响。

林辉举着扳手冲进来,:「你他妈敢动老子的钱!」

二十几个举着香槟瓶的工人齐刷刷转身。

「你家的钱?」我慢悠悠直起身,懒得正眼看他。

林辉抡起扳手要砸东西,被老李钳住手腕反剪在墙上。

他额头青筋暴起:「你们这帮白眼狼!当初谁给你们发工资?」

"你发了个屁!要不是张姐维护客户,手艺好,厂子挣钱?"喷漆房的小刘突然出声,"上回你拿翻新胎充正品,害我被客户骂得狗血淋头!"

人群渐渐围拢过来,不知谁先啐了口唾沫。

林辉在咒骂声中挣扎,西装蹭满油污,活像条掉进下水道的疯狗。

"都让让!"苏曼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孕肚奇迹般缩水成小腹平坦,"林辉你没资格管我要钱!都是自愿赠与!凭什么法院把我的钱也冻结了?"

我噗嗤笑出声,人群也爆发哄笑。

林辉突然僵住,缓缓扭头盯着苏曼的肚子,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都是贱人!都是蛇蝎!」

他转移了目标,仇恨地瞪着苏曼。

「你干什么!睡我的时候没让你享福吗?快把钱还我!」

苏曼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林辉扑过去,撞倒她。

她踉跄着撞到工作台,假体鼻梁磕在千斤顶上,顿时血流如注。

两人扭打成一团,苏曼的吊带衫挂在举升机上晃荡,活像面投降的白旗。

"110 吗?"我靠在小米 SU7 Ultra 车头拨电话,"汽修厂有疯狗咬人,对,见血了。"

「张芸!你不得好死!」林辉被押上警车前还在嚎叫。

我转身举起饮料:「今晚大排档我请客,龙虾管够!」

14

一个月后,林辉终于进去了。

"姐!"小吴兴奋的冲进车间,"林辉那孙子在拘留所闹绝食!"

我继续拧着螺丝:「记得去看守所给他送顿海鲜大餐,他海鲜过敏。」

扳手咔嗒归位的声音格外清脆,就像当年祖父教我认的第一枚螺母发出的声音。

这段时间,工人们把新厂房收拾得锃亮。

我把新钥匙串抛给老师傅们。

老周抹着眼泪说:「这地方更像家了。」

没有了林辉,每个人都很轻松。

唯一不轻松的应该是苏曼。

她的行为很不道德,但不至于是犯罪。

然而,林辉不敢招惹我,却没有放过她。

「张姐,姓苏的遭报应了!」小吴又举着手机冲上来,屏幕里放大了一则本地新闻:「男子因情感纠纷持刀伤人!」

林辉捅了苏曼三刀,以报复她的欺诈。

最讽刺的是新闻说,经过调查发现,苏曼子宫畸形根本不能生育。

这消息不用小吴说,我早看到了。

「你网速很慢啊,小吴。」

「啊?姐看过了?」小吴挠着头,继续翻手机,努力要找好消息给我听。

「这个呢!下面评论区有人说,苏曼的人造鼻子彻底歪了!还有人扒出来苏曼还骗过别人,要一起告她呢!这家伙专业骗彩礼的啊!」

「行了,都看过,别念了。」我把沾着机油的纸巾揉成团,抛物线精准投入垃圾桶:「给苏曼送个花篮,写早日康复。」

花点小钱气人,我现在完全有这个实力。

夕阳把厂房外路灯的影子拉得很长,扳手与螺母的碰撞声里,我忽然听见祖父的咳嗽声。

「丫头,方向把稳了。」

「放心吧!我可是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

(完)


更新时间:2025-03-14 15: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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