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家养了只哈士奇,纯种的,平生所长无它,唯有拆家而。举个例子,
我跟我爹娘出门1小时,但凡它没被关在笼子里,等我们回家,家里必定是纸屑乱飞,
棉花共舞,有时是掏空墙角,有时是钻裂地面。什么?你说爪子啊?那必定是血流成河的,
不用问的,指甲都全翻开了的。不过除了拆家,我家偶尔还会有个奇景。
据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哈士奇会自己开门进我的房间,
然后拿鼻子拱倒我摞在地板上的试卷和习题集。一地都是题目后,它就趴在地板上低头看,
像是看得懂一样。我妈为此特地出了个题考过它。她问:“崽啊,妈妈买了十个梨,
给你姐吃了三个,给你爸吃了一个,送给邻居两个,妈妈给自己留了两个,
还有几个能留给你啊?”小哈嗷呜两声,我妈就断定孩子一定会数数。
她是这么说的:“你看看你数学才考几分!你弟一个哈士奇都能考得比你多!
”我不服:“那它替我高考去啊!我看它能考几分!”常言道,人不能乱立flag,会倒。
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高考那么大的事,自然得我自己去考。高考考前那一天我都在家,
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要去高考了,紧张得不行,喝口凉水都能在厕所蹲一小时。我在里面蹲,
小哈在厕所门口嚎,把我妈嚎过来了,问我要不要吃点止泻药。怕西药反应更大,
我妈翻箱倒柜找出来一罐中成药。我就着温水囫囵吞了,一股中药味浓得,直冲天灵盖。
我脸都绿了:“妈,这啥药?没过期吧?”她白我一眼:“怎么可能过期,你想什么呢!
”说完,她戴上老花眼镜,把瓶子转来转去地看。完蛋,药早在去年1月就过期了。
她老人家顿时心虚,嘴上还是不服输,咕哝着没事不会坏肚子的之类的话。我只觉得无语,
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要考语文,只得回屋先背书。第二天一早的闹钟响了,
我晕乎乎地起来去考试,胃里还充满了中药那个恶心的苦味。11点半我出考场,
我爸来接我回家睡午觉。等我午觉睡醒了起来,一切都变天了。“闺女!起来了别睡了!
快两点了!”我在梦里听见我妈喊我,哆嗦着眼皮睁开眼睛,
最先看到的不是家里那个环形的顶灯,而是房间里那面被小哈划烂了墙纸的墙。
我只当自己是侧躺的,想翻个身起来。这一翻我才觉出来不对劲。怎么我的脚放不直,
只能蜷曲着动作呢?我低头去看,瞅见的却是四条毛茸茸的腿。怎么,小哈跑我床上睡觉了?
我妈是被小哈的——哦不现在是我了——是被我的狼嚎给勾过来的。
她都没有甩给我一个眼神,反手就是一个爆栗扣在我的狗脑壳上。感谢小哈平时吃得多,
这下不咋疼,只有声音大,没什么杀伤力。我懵着脑袋,哪管我妈这个爆扣,
狗嘴一张一合就开始跟她告状。妈我变小哈了!怎么办怎么办!马上就要考数学了!
我完了啊天啊!救命妈妈!一连串的哀嚎终于让我妈施舍给我了一句话:“听话!
姐姐要去考试了啊,你乖乖看家啊,回来给你炖大鸡腿。”哦!大鸡腿!
我的口水下意识开始分泌,有一瞬间都忘了自己是谁。睡在床上的“我”听见了鸡腿两个字,
也起来了。她起来的姿势很有特色,一个翻身从床上弹了起来,四肢同时落在床垫,
然后因为后肢过长往前倒,咚地一声就撞上了床头。完蛋,我的身体里装了二哈。
2小哈版的我先是愣愣坐在床上,然后看见了披着它的皮的我,像是意识到了一样开始惨叫。
“啊啊啊——呜哇!”我妈忍无可忍赏了它一个爆扣,它闭嘴了。我看它,它看我,
一人一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讲个笑话,我家哈士奇穿成我了,现在要替我去考高考数学了。
趁我妈风风火火去检查我的准考证和2B铅笔,我和小哈凑一块儿小声密谋。
我汪汪问它:数学会做吗?它呜嗷回我,我愣是一个字没听懂。最后它自己悟了,点点头,
表示自己听懂了,舌头下意识探出了齿关。我难以直视它顶着我的皮一脸蠢相,训他:舌头!
舌头缩回去!它委屈地看我,照做了。短时间内我也不知道我俩怎么才能换回来,
只好在内心里先做好复读一年的打算,就要目送它出门。临走前,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小哈!你会写字吗?小哈回以我迷茫的目光,
外加一声汪:写字,是什么?我妈打包好了考试用具,
把袋子塞进了小哈手里:“狗叫什么呢!东西拿好,赶紧考试去了!”我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爪子捂着额头:完了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眼见没招了,我只能操控小哈那庞大的身躯,
努力克服自己靠后腿站立的冲动,跟上了被我妈驾着就以奇行种姿势往外走的小哈。
我不信了,车上那点时间教不会小哈拿笔!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妈见狗跟着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