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而行，向阳而生

父亲去世后，我和母亲寄住在奶奶家。母亲和奶奶总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

「家里没有男人是不行的，没人撑腰，受人欺辱，如我一般。」她们告诉我，

女孩子只要嫁个好人家就好了，家里以后是要靠我堂弟的。我看向学啥啥不行，

玩游戏第一名的堂弟。他用力瞪了我一眼，说了句：「你瞅我干啥？」就凭他吗？

1.母亲生我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于是她被迫只有我一个孩子。

我成为了村里唯一一个独生女。长到三岁时，父亲去世了。他没留下什么，

我对他的印象也不深，只是常常从奶奶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母亲总说，她命苦。

被人看不起，总是受人欺负。经常对着我嘟囔，为啥你不是个男娃。

时常强调要多对堂弟好一点，这样将来才有依靠。「招招，

你还不快去把家里的鸡蛋给你堂弟送过去。」母亲一脸焦急。「来了。」我回应。没办法，

谁叫我生成了女儿身呢。家里的鸡蛋她总是第一个拿给我的堂弟吃。我这个女儿没有的待遇，

我堂弟通通都有。他每次收完还总是一脸自得，也不道谢。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不喜欢堂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看着也不像是知道感恩的样子。我看着母亲，

说：「妈，给我吃一个呗，下了这么多蛋。」她却说：「不行，你吃了有啥用，

剩下都是要卖钱的。」我想让母亲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可她却总说，

「女娃将来都是别人家的，女娃能有什么出息。」2.临近开学，饭桌上难得有两个肉菜。

我伸出筷子想夹块肉。正落在鸡肉上时，奶奶一下把我的筷子打掉了。「弟弟还没吃呢，

你怎么先夹了，你是姐姐，你要让着他，真是不懂事。」之后我多次想去夹一块尝尝，

奶奶却总是瞪着我。吓得我不敢再夹，我看着母亲的饭碗，里面也都是青菜居多。

盘子大半的肉菜都进了堂弟的肚子里。他舒心地打了个饱嗝，

说：「学校说要拿五十块钱去买学习资料，奶奶快给我。」他骗人，学校从没说过。

奶奶听见是为了学习，开心地眯着眼。小步跑去拿出钱递给他，说：「我们光耀真棒，

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哩。」说完又瞪了我一眼，「你跟你弟弟学学，就知道吃肉，

你看他多主动学习。」可我明明一块肉也没吃到。我睁大眼睛，朝奶奶伸手，「奶奶，

我也要20块钱买资料，老师说的。」她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去去去，

你弄点免费的就行了，不会跟同学借吗，真笨。」3.「招招，快去把碗筷洗了，

再把卫生打扫一下。」奶奶指挥着我去干活。同样是小孩，为什么堂弟就从来不用干活。

奶奶看见我磨蹭了一下，大声说：「要不是你爸去世了，只留下你一个血脉，

早就把你送人了。」「懒死了，每次都要催才去干活，跟你妈一样没用。」她撇撇嘴。

听说那些生女儿多的家里，都会把多余的女儿送走换钱。我不敢再拖延，忙不迭地去清理。

我想到母亲碗里永远都是素菜。逢年过节我也吃不上几块肉。堂弟的衣服永远都是崭新的。

可我的衣服却总是别人穿剩的。堂弟不用干活，还总是受到奶奶夸奖。

明明都是我和妈妈在干活，却总是承受斥责。为什么我不是个男孩。女娃，

就只能一直受欺负吗。我把奶奶安排的活干完后。一个人跑到田野边坐着，

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过了一会儿，听到旁边有人喊我，是隔壁家的梅子姐。

她一脸幸福地说：「晚上家里杀了只鸡，我妈让我把鸡腿鸡翅都留给哥哥吃，

但哥哥特意给我夹了一个鸡腿，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哩。」「你哥，

还会给你让肉吃？」我一脸惊诧。我从不敢和堂弟抢吃的，他也从来没让给我过。「那当然，

他吃肉都会给我留一块的，前天还帮我打走了学校里欺负我的小明呢。」

这就是妈妈说的男人的用处吗。我真羡慕。要是我也有个亲兄弟就好了。堂弟终归是堂的，

不是亲的。如果我有个哥哥，应该会像梅子哥哥一样对我好吧。如果我有个哥哥，

就能保护好我和妈妈了吧。4.开学后，村子里新来了一个支教老师。

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年轻活泼，有朝气。看起来就和我们乡下的女孩不一样。

她看着我们，掷地有声，女子也可以自强，女性是伟大的。只要努力，女人不比男人差。

女子，自强？女性，伟大？我从未听过有人这么说。从小到大，从妈妈口中，从奶奶口中，

还有其他人的口中。这个性别，和没用、没出息挂钩最多。也许这只是老师随口一说，

但我仍被深深震撼到了。我一直记在心里。是啊。凭什么村子里我们女娃天生就低男娃一等。

凭什么堂弟有的，我没有。凭什么我只因为性别就被区别对待。支教老师也是女生，

我觉得她就比村子里的一些游手好闲的男人厉害多了。

我不要成为他成长路上用来浇灌他的养料。我愿意相信，女娃不比男娃差！可出了那堂课，

那个教室。无一人认可这个观点。我说完，得到的只有阵阵嘲笑声。「女娃读那么多书干啥，

读太多书还容易嫁不出去，再说了，我们就不喜欢读书。」不少小伙伴们都这么说。

同桌大丫还向我炫耀，说她姐姐可厉害哩，嫁了个好老公。现在每天只用在家带孩子就好了，

也不用去上班。她很羡慕她姐姐，她说，她以后也要找个这样的好老公嫁了。我想到了母亲。

难道她过的不好是因为没嫁个好男人吗。不对，母亲曾说过父亲人很好。

但是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嫁个好男人又如何？明天和意外，

哪个先到来。母亲嫁了好男人，可丈夫不在了。还不是得靠自己。而且，

那她老公要是变心了呢，她还能有那样的生活吗。把自己的生活希望，放到别人身上，

真的好吗。5.放学后，我告诉母亲，老师说只要我肯努力，以后一样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大白天的，你还做上梦哩，嗨呀，招招你读书读傻了吧，

你看看村里哪个女孩像你说的那样有出息。」母亲只是摸了摸我的额头，摇了摇头。

我想到老师说的大城市风光。那些我从未见过的风景、那些我从未品尝过的美食。

可如果就一直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我的未来，又和母亲会有什么区别呢。

一直不停地干活，却连块肉也吃不上，只能看人眼色过活。我不要。我不甘心啊。当然。

我也知道，光嘴上说无用，我得做出些成绩出来。让母亲相信我。

支教老师是个来自大城市的女老师，看起来家境优渥。她和村子里的其他长辈不一样，

很重视我们这些女学生的学习情况。但好像并没有多少人读懂她的苦心。课堂上，

大部分人都没怎么认真听课。不是在窃窃私语，就是在嬉笑玩闹。我是个例外。

下课后我私下找她，我觉得，她肯定会支持我努力读书。果然，她得知我想学习的心，

告诉我，下课后可以给我开小灶。她说这里的教育水平一般，但只要我努力，

她相信我能走出这里。我第一次受到了肯定。白天放学后，完成了家里让我干的活以后。

我就再次跑回学校，去找她。许是次数太频繁，一天，

奶奶大声指责我：「一天天地就知道出去野，女娃果然心都在外面。」

我回应：「弟弟也不在家，他肯定又出去玩了，他是男娃心也不在家里。」「你还敢顶嘴？」

说着就拿着扫把追着打我。躲避不及，奶奶的扫把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身上。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我拼命哭喊，母亲听到声响及时赶到，阻止了奶奶继续打我。

此时我的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印子。不知道为何，我下意识地隐瞒了真实情况，

其实我是偷偷跑回学校学习去了。6.随着我的努力，我的成绩在班里进步显著。

甚至是有些鹤立鸡群了。正当我骄傲自得的时候，老师却告诉我，考虑到大家水平问题，

试卷出的很简单。如果我想考出去，还需要努力，我离这个距离还有点远。听完后，

我有些沮丧。她又说：「这三十块钱是我个人出资给你的奖学金，数额不大，你自己保管好。

」「如果你之后一直进步，就一直有奖励。」三十块钱！我还从未得到过这么大一笔巨款。

这些钱我只在奶奶的存钱罐里见过。还有堂弟索要“学习资料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