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记忆偏差2022年3月,中国国内的新冠疫情得到了控制,经济形势缓慢复苏。
人们摘掉了口罩,渐渐恢复了日常的工作与生活。周六日节假日也开始外出休闲,
人们走出封闭的小区,和朋友们线下聚会、运动、外出旅行,一时间,
疫情给人们带来的精神焦虑渐渐消失了。故事的开始是某APP热门论坛上举行的征文活动,
生活板块话题版主 “蛤蟆仙人”发布了关于“我们那些记忆偏差的故事”的话题征文。
随着截稿时间的临近,大量帖子出现了,
味道发生偏差的;有对父母说过的话念念不忘却发现记忆变化的;还有男友许下的恋爱欠条,
再重新聊起有不一样内容的……一时间,曼德拉效应延伸到了各个领域。
最后一篇署名为“阿瞒”的博主的帖子疑点重重,将征文方向引到了案情悬疑推理的走向,
人们对于此次未解事件的关注度越来越高,推理方向也越来越多。
贴文如下:“这是我一段关于风筝的回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我大概5、6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在一处小县城居住,城区不大,四四方方的。
老城区周围有清末遗留下来的一圈古城墙,城墙是青虚虚的方砖,
边角已经随着岁月变得腐朽软化,成为圆圆的城砖,有的住户就住在旧城墙脚下,
老城墙上偶尔会长出孤零零的槐树,夏天到了,地面上会有零星的碎影。
我幼年时总会沿着一处小巷走到另一处的出口,左手一边拍着青色的墙砖,一边向前走,
往往到了出口收手,指尖都是土灰。那时候父母异地,父亲常年奔波出差,我和母亲在一起,
她上班,家里只有祖母照顾我。祖母姓汪,又瘦又高,生于晚清时期的没落家族。
她脑后总梳着一个发髻,用一根细银的簪子挽住。听母亲说来自一处北方水城,
家里兄弟很多。祖母脾气很细致随和,和母亲的粗心不同,她把我照顾的很好。只有一次,
我趁着她午睡,偷偷跑出去玩。模模糊糊记得那是个春末夏初的光景,
开阔处很多很多的人放风筝。风筝花花绿绿,有自己做的也有买的,
我一个人跑到这处热闹的地方,好像一下子到了孩子们的乐土。
不多久有个放风筝的叔叔向我搭话,我那时候看,他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光景,他头发很长,
我印象很深,
因为我的妈妈固执的认为男人留长发要么搞艺术的要么就是变态(男装女那种猥琐感的),
他看我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追着人和风筝跑来跑去,过来和我搭话。大概是问我有几岁了,
家住哪里,,家长是做什么的。我一一回答了。后来他给了我他的风筝,带我玩,
我记得那天我跑的很疯,短短的头发上,一头的汗。他看着我灰头土脸,
问我要不要和他回家去洗洗手,我答应了。路上他给我买了零食。他带我走的路,
我是认得的,因为又经过了那条老城墙的巷子,我依旧拍着砖墙,他带我到了他的家。
帮我打了水,拿了毛巾给我擦脸。然后他的妻子回来了。她吃惊的和我打招呼,
又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男子说了什么我忘记了。后来他把我放到我熟悉的路口。
我就回家了。回家已经是傍晚,家里的祖母和母亲都急哭了。她们发动了很多人找我。
问 清楚了我,一定要到对方家里致谢。因为当天太晚,只好第二天再去。第二天,
母亲带着我,由我带着路,我沿着那条巷子,找到了昨天我去的地方。
那个带我放风筝的男子的家,意外的是,他竟然变成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他妻子是我母亲认识的,一个很老的婆婆,婆婆的腰都佝偻了下去,
和昨天我认识的那对年轻夫妻完全不一样。母亲和他们聊起放风筝的事情也完全对的上,
婆婆说是老伴去卖风筝,看到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就陪我玩了会,晚了也没人接,
就带了回家洗洗手。两边阴错阳差的聊天致谢,告了别。回到家,
母亲一再的告诫我不要和陌生人走,因为可能会有危险,我答应了,只是觉得特别奇怪,
当时那个叔叔去哪里了。祖母放心不下,也在闲暇的时候找过去,去那个婆婆家拜访、聊天,
她们好像是同龄人。后来熟悉了才知道他们无儿无女,儿子当兵的时候出了意外死了。
老两口寡居至今。祖母回来告诉我,我一直是震惊的,也一直想不通,
因为当时带我玩的的的确确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回到家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招待我的。我一直反反复复的回忆,
也提出过去再去对峙的话,被母亲以不能总去打扰别人拒绝了。可我分明记得不是这样的。
现在想想,是不是当时我走过那条小巷,不小心穿越到了其他的时间维度空间,
一不小心到了那对夫妻年轻时候的岁月。我一直想即使年纪再小,老和幼还是分的清的。
很奇怪的一件事。有时候也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被篡改和覆盖。如果有时间隧道的存在,
可能某天我们就会一不小心走进去。可是,那天,我万一回不来了怎么办?
”帖文下大部分人回复,是对于时空穿越的好奇,也有那个老人与青年关系的猜测,
有人问老人是否是长发,
有人猜测肯定古城墙附近会有类似爱丽丝梦游仙境兔子洞的时空隧道,
有人猜测两人可能是父子关系,有可能一开始与“阿瞒”放风筝的是儿子,
而后面见到的人是父亲。博主阿瞒对众多的留言都没有回复,
只在第一次提出“两人有可能是父子”的那条猜测的回复下,回复了“这个有可能,不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随着这条互动,又有人猜测,
给阿瞒留言的会不会就是那个消失的青年或者知情人。
接着留言者又回了一条“父亲之所以替儿子掩饰拐带女童的事情,
很有可能他的儿子发生过类似的事。”博主“阿瞒”果然又在这一条留言中回复,
“如果你说中了,那就太恐怖了。”留言人的署名叫“冰可乐”。事情好像变得诡异起来了。
第二章 阿瞒博主阿瞒的号主,的确是个女孩子。她现实名字叫白小瞒,
是一个在媒体公司上班的普通文职。她时常梦到一个场景,就是在一个放风筝的广场,
一个年轻男子向她搭话,然后和很多孩子开心的放风筝,后面的回忆片段,都是模模糊糊的,
想不起来具体情况,每次努力回忆就会感到头疼。她总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环节,
而这是一件不好且十分严重的事,打开它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记忆某处仿佛锁着一扇沉重的黑色大门,打开它,就会串起所有她不想想起的零碎片段。
但触发这道铁门的拉环,她始终想不起来。她回忆的掠影是断断续续的,更多的时候,
仿佛是在梦境或者水中幻愿中看到,有时候在游湖,有时候是放风筝,
有时候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吃饭,有时候是母亲和她跪在一个苍老的婆婆面前,
母亲正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她的记忆里出现过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
但怎么想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她为此问过母亲。母亲苏青说,哪有什么小男孩,
肯定是记错了,和她一起玩的都是女孩,四五个呢。再问就要被扯东扯西,
后来索性也不问了。但是在心里她始终有个疙瘩,她不清楚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母亲故意隐瞒。
她问过那个苍老的婆婆是谁,母亲更是一脸意外的问,什么婆婆。在小瞒的家庭里,
母亲有绝对的地位。就连小瞒的名字,都是母亲给起的,母亲很喜欢唐婉的“怕人询问,
咽泪装欢,瞒、瞒、瞒”三句,唐婉的内心爱极的隐忍,令她十分触动,
于是排除了小瞒父亲给女儿起的白珏媛的名字。小瞒的帖子讲述的是她幼年发生的事情,
也是她内心的困惑,其实通篇都是她身上真实发生的。
那时她还和父母在一个二线城市旁边的县级市小城平安镇居住,当地环境优美历史悠久,
因为是老城,繁华地段的房子都很便宜。那时候小瞒的父母都是公务员,
因为工作下放基层锻炼,被分到那里,一家人只好在那里蛰居安家。因为双职工家庭,
他们对小瞒的照顾并不够,父亲被安排异地工作,母亲后来找了小瞒祖母来帮忙,
家庭情况才得到了缓解。小时候的小瞒沉默而倔,被欺负了也不哭,和孩童们熟悉了之后,
才会开朗和话多起来。母亲曾给她买过很多的玩具娃娃,她那时候并不喜欢,
她只喜欢画画和看书,一个人在书桌前,涂抹她看到的或是脑中浮现的画,或是窝在床底下,
看那些彩图释义的童话书,在不被同龄孩子们接纳的日子里,小瞒就一个人沉淀到书籍里。
桃太郎、美人鱼、独角兽、礁石城,她脑子里的奇思妙想,会拽着她脱离现实的程度,
她常常会一个人发呆,嘴里叨念着什么。与她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是周围住户家的孩子,
有刘丹、杨丽丽、贾英、还有博彦。四个女孩都十分的乖巧,在得知她生病后,
基本放学就不去她家做客了。小瞒的那场病来的莫名其妙。在她印象中,
她当时的回忆都模模糊糊的,就算现在记起来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了什么。
她都不能叙述清楚,只记得是发烧。在后来的诊治中,医生提出了中肯的意见。
就是不要刺激她,不要去硬性回溯记忆,小瞒不是那种发生车祸撞到头,
然后出现的间歇性失忆,小瞒是部分记忆丢失。好像硬盘里的记忆被谁硬性删去了,
以至于她现在回想起童年的事情都模糊而琐碎的,仿佛在一个雾气氤氲的场景里。
其中有一段无法忘记的,就是那段放风筝的记忆。尽管她多次向母亲提问,
母亲也在好好的向她解释,说时间太久,当时只是她记错了而已。没有什么长发青年,
也没有什么年轻女子。如今他们一家已经调回了一线城市,父母都已经退休,
家里的生活富足,日子安稳,母亲苏青不会让“风筝事件”毁了家庭这段难得的安静和幸福。
小瞒如今已经28岁,在一家媒体公司就职,她承担了一些幕后文职的工作,每天忙忙碌碌,
谈了两个男友最后都散了。她依旧保持幼年的习惯,除了工作就是看书写字绘画,
开始写一些连载小说。日子就这么丰盈了起来,只是关于回忆,母亲似乎遮遮掩掩的,
她越是这样,小瞒就越想挖出来。
第三章 糟糕母女小瞒的母亲苏青在生她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了,将近四十岁怀孕,
术前检查发现自己有心脏病,不听医生劝阻,冒死生下了这个女儿,小瞒当时未足月,
被剖腹产取出。因为心肺功能不太好,被放置在育儿箱。
多年后母亲仍会绘声绘色的向别人讲起小瞒小时候的事情,她那时候那么一点点,
皮肤都是透明的,脸是粉红色的,鼻子是粉红色的,心脏常常因为供血不足而停跳,
好在后来她还是顽强的挺过来了。成长为一个健康的女孩子。小瞒小时候没少让家人操心,
她小时候极其的淘气,是类似男孩子的那种淘气,打架、上树,偷东西为此没少挨打,
她的母亲性格强势而暴躁,她也遗传了母亲的性子,什么都要争个第一,即使在孩子堆里 ,
也要做孩子王,做老大,其他人都得听她设定的游戏与安排,
她才会觉得安全而不被团体排斥。孩子们也喜欢她为他们安排规则的新游戏,常常放了学,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小街一家有着大榕树的小卖部下集合,直直玩到路灯亮起来,
才会回家吃饭。小瞒的家里那时候已经爆发了家庭内部矛盾,
事情的原因是小瞒的父亲异地调回来之后,还是会趁着出差偶尔夜不归宿,
小瞒的母亲开始渐渐起了疑心,最终把事情的源头查到了公司里的一个寡妇身上。寡妇姓辛,
丈夫工伤意外离世,留下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十四岁,二女儿十二岁,小女儿与小瞒同龄,
是个弱智儿。她在艰难在公司人们心中有目共睹。本着多体恤照顾的心态,
单位发了什么福利物品,都会多发她一份。她也很会讨领导欢心,人很乖巧,
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仿佛一个湖水中濒死的人,
无论什么人抛出橄榄枝她都会接住,并把那个人拉下水。因此,她的名声并不好。
很多男人都能在她那里讨的便宜。小瞒的母亲猜测肯定是她诱惑了自己的丈夫,
于是一路打听下去,找到了她的家,小瞒的父亲在那里做客,他们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饺子。
小瞒母亲看着这尴尬的一幕,没吵没闹,就以妻子的身份,带去了问候,
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团和气。回到家,她就向小瞒的父亲提出了离婚。那个年代,
离婚就是一种家庭耻辱,是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小瞒的父亲没答应,
解释了几句就回屋去睡觉。第二天,母亲找个机会郑重的问小瞒如果他们离婚,她会跟着谁。
小瞒的年龄还不足以理解这件事,于是说,那你们分开好了,我自己去找祖母生活就好了。
母亲听她这样说,也不再提,只是她的工作也越来越忙。最后不得不请了小瞒的祖母过来,
帮忙照顾。小瞒的记忆到此为止,她的记忆中祖母对她的照顾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每次她想想起一些事,都会眼前汹涌的湖水阻拦,而她身处于湖绿色半混浊的水中,
水底的土与尘蒸腾起来,裹住她的视线,她感到窒息和恐惧。小瞒问过母亲自己是否得病,
母亲只含糊的说,“你小时候得过中耳炎,你的中耳炎是因为你的指甲发炎引起的,
你的指甲发炎是因为你不停的啃指甲。所以你现在不能啃指甲。
”话题总会落到小瞒啃指甲上,后来索性她也不问了。但是对于回忆里的湖水,
她一直身处其间。在每一次她想重溯回忆的时候便会突然涌来。
第四章 记忆里的平安镇平安镇是小瞒成长的小镇子,它坐落于二三线城市的省际交界。
曾经是一座古城,据说是元朝一位宠妃的故里,宠妃得宠后十分想念家乡的荷花,
于是皇帝在适合荷花生长的平安城建立行宫,围了好大一片荷花的池塘,夏季的时候,
会带她来游玩。湖泊广布的清幽景致里又建了两三处别院,至今还存有遗址。
皇帝在旧城的基础上建立古城墙,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每个门都有自己的名字,
东面是朝阳门,西边是安定门,南大门是永宁,北门是尚武。古城方方正正分成四个城区,
外面围绕着一条人工挖掘的护城河。河水与古城东侧的大小湖畔相连,湖水又与大运河相连,
水是活水,盛产鱼虾蟹稻,小城不大却是小有名气的鱼米之乡。平安城的人们以米食为主,
无论男女都长的白皙漂亮,女子有着乌黑的秀发,睫毛浓密且长,性格大多爽朗忠诚,
所以年年这里都会有大量的美女进献朝廷。
小瞒成长起来的平安镇已经渐渐沦落到二线城市的附属地区,环境依旧优美,只是经济滞后,
人们生活平淡安宁,还算安逸。这里很少出刑事案件,
报警最大的事也不过帮张家抓鸡李家找猫,有过丢孩子的,不过最后也找到了,
孩子在街上与大人走散,被一个奇怪的人带走,只是带回家去吃了个饭,又送了回来,
孩子没受到侵害。这个奇怪到格格不入的人叫陈友三。街面上的人都喊他“陈三”,
倒不是因为他长的英俊,或是多有钱经营什么样的买卖。一个是因为他留长发,
二是因为他奇装异服。他那时候大概有二十八九岁的光景,人很瘦,一头及肩的长发,
被他松松垮垮的梳起来,垂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一贯是红红绿绿的女装,
不是大红色的裙子,就是水绿色的窄脚裤,鞋子也是尖尖的。谁看到了都要念一声不正经。
在那个封闭的年代,陈三上街,简直是爆炸新闻一样的存在,
那时候会有很多人围在他的周围,小孩子们会拉着他的自行车不让走,有人会和他开玩笑。
问他到底爱男人还是爱女人,问他什么时候再谈女朋友。
陈三都会对人们嫌弃的目光置若罔闻,用他细细的声音回答人们:“不谈了, 不谈了,
女人如老虎,一个都要要了我的命,我想来想去她没陪我的日子,我就代替她做个女人,
陪我自己也不错。”话是这样说,小瞒想,陈三的父母一定也是耻于他上街的。那种年代,
家家都以每家有多少的资产为荣,人们都一心的搞事业挣钱,陈三这种,就属于旁门左道,
走邪了。又是毫不避讳的女装上街,即使放到今天,也是要被人诟病的。
谈起爱情能摧毁一个人的力量,小瞒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当时的父母关系已经变得疏远,
她很少见到父亲,家里变得只有祖母与母亲。她曾经留意过电视上的一个男明星,叫费翔,
男明星是混血儿,人高高大,也是长头发,长着一双蔚蓝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好看,
好像画一样。唱歌也好听。舞台上的衣服闪闪发亮。她幻想自己与这样的人相爱,
但也只是一瞬的念头。她那时候只有6、7岁,对男性的概念,
只维持在“男”与“女”的边界上。平安镇那时候有专门的宣传风纪部门,
经常会与各部门协作,办一些照片的展出,有时候是联合警察部门进行普法宣传,
小瞒在祖母的陪同下,在展台展板之间,一点一点的看过去。
会有穿着淡绿色衬衣的民警与工作人员,向人群派发传单,鼓励人们观看,
吸毒危害、上缴枪械、酒后驾车导致的车祸、大案要案、案发现场等的照片。
小瞒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身体,只觉得都是假的。那些好像白萝卜一样的肢体,
怎么会就是人的肢体呢。小瞒的失忆大概就是从那次事件而起。
第五章陈友三旧事陈友三的父亲叫陈欢,父亲是天津下放的知青,家里是地主的成份,
那时候顺着时代号召,来到这个偏僻小城。本想着以后能回去,
最后倒是妻子喜欢这里的宁静安逸,索性留了下来。只是那一口乡音未改,
张嘴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对老知青还是很尊敬的,他头发花白,面色和善,
即使不认识的人在街上遇到了,也会客客气气的问候一声,
老人因此觉得自己如众星捧月般的被人们尊敬,也很受用。只是儿子陈友三实在是让他焦心,
他与老伴生子晚,据说儿子产在了牛棚里,生活环境的恶劣使得陈友三的生存能力意外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