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吧,求你。”向来矜贵的他,头一次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双眼泛红,
哭着求我不要离开他。长达三年虚有其表的婚姻,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两周年纪念日的这一天,我做噩梦了。我梦见傅之尧的情妇找上了我,
面目可憎的要求我们离婚。夜半初醒,摩挲着洁白的床单,身旁的枕头不带一丝温度,
算下来,他已经快一年没在家里留宿了。“外面打雷了,猜到你可能会害怕,
是不是被雷声吓醒了?”陈姐推开卧室门,顶着凌乱蓬松的头发走了进来,
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面带安抚的看着我。“还好,谢谢你。”我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出神地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雨。热恋的五年里,他几乎每晚都睡在我的身边,
回想起记忆中那张熟悉的侧脸,我看着他的睡颜,
心里不止一万次地勾画着我们未来孩子的模样。你说,究竟是会像他多一点?
还是像我多一点?两年前也是一样的雨夜,那时的他会半夜轻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我仔细回想,好像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早到我们结婚之前……傅之尧出轨三年了,我一直都知道。……三年前。“苏医生,
我们这里来了个病人安排在你的办公室了。”一大清早,我被电话吵醒。
我是一名妇产科主任,毕业后就来到了岗位上工作。我心里明白大家不太认可我,不为别的,
因为这家医院的创始人是我爸。小周在电话里跟我说,今天的这个病人有些奇怪,
起初不太明白是哪一点,直至我坐进了办公室内。“你好,
我想问问什么办法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怀上孩子?”面前的女人面带愁容的看着我,
时针的转动下,她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自己的情感历程。“我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他有家庭,
可你知道的,爱一个人不受控制,主任你应该爱过人的对吗?我知道他从来都不属于我,
可我却贪心的想留下一个孩子,好让这个新生命成为我们之间的羁绊。”边说着,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看得出来精神压力的巨大,可细细想来,
却又觉得她这个故事无比的耳熟,似乎从前在哪听过。
“孩子这个事情得看夫妻生活的和谐程度,另外爱情可以不分先来后到,
但破坏别人家庭是不对的,既然你知道是错的,就该及时止损。”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她脸上直转失落的神色,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感情就是这样,
破坏别人婚姻的人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她叫江念,是今天第一个给我差评的病人。
临江市一连下了六天的雨,今天是第七天,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色,
我忽然觉得浑身上下湿哒哒的,好像有个巨大的水汽泡泡将我裹挟在里面。我站在窗边,
天色转晚,手术室的医生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诶听说了吗?小周今天没来上班。
”“记起来了,好像说她老公在外边把小三的肚子搞大了,她找上门去理论,小三流了产,
这会估计在警局呢。”不同岗位上的白色身影串来串去,纷纷“传颂”这个鲜为人知的信息。
我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想起早上九点小周在电话里的语气,心里没由来的失落了几分。
大人犯了错,可孩子是无辜的。我看着办公桌前放着的合照,自嘲地笑了笑。
照片中存放的是大学时期的我们,弯起的眼角,绽放的酒窝,他深情地看着我,
那时候的我怎么都没想到,这样一个深深爱慕着我的男人,竟然也在同一时间爱着别的女人。
“苏清!苏清?”“怎么了?”我回过神,看着副主任不解的眼神,心里满是疑惑。
“我男朋友说,前天在雾色酒吧看见你老公了,女人还是得顾点家的,
不然精挑细选的伴侣脱离轨道,那可就覆水难收了。”面对她担忧的神情,
我回应了一个温婉的笑。“知道了,我回去跟他说。”傅之尧很久没回家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他把送给情人的礼物错寄回家,上午匆匆回来过一趟,
下午又匆匆出去了。他解释是送给客户的,我没戳破。夜晚悄然而至,
医院的值班岗换上了守夜的护士。我换下了工作服,顶着夜色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很亮很亮,可夜晚实在太黑了,我看着地上单薄的影子,
再明亮的灯光都无法照亮我脚下的路。一路摸索,我揣着心事来到了家附近的一间律所。
“你好,请问能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吗?我自愿净身出户。”办公桌前,
我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张律师听见后明显一愣,眼里的诧异不加掩饰。“你是过错方吗?
一般法律上只能判定过错方净身出户。”我絮絮叨叨地讲完了我的故事,
张律师的眉头在我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语中,越锁越深。他不明白我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爱了五年,我还是希望能给我的回忆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那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协议书拟好后我发给您,打印出来一式两份,签署完成后带着男方去一趟民政局办理离婚,
这事就成了。”我点点头,随后关上律所的门,退身隐入夜色之中。律所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夜半再度被雷声惊醒的时候,他便已经将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发过来了。我按着他说的,
将它一式两份地打印出来,走到客厅倒了杯牛奶后,便靠在床边睡着了。周六我申请了调休,
原本打算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再去找傅之尧。却不料说曹操曹操到,他先一步的来找我了。
“苏清你什么意思!”床边站着高大的男人身影,他双眼猩红面带怒色,
正气冲冲地看着睡眼朦胧的我。“怎么回来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坐下!说清楚,
你到底什么意思!”傅之尧发了狠地将我推倒在床上,我的瞌睡瞬间醒了大半。“不用生气,
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我揉了揉眼,淡淡地回应了他的问题。名存实亡的婚姻,
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是因为爱才成为家人,那如今既然没有爱了,也理应分开。
“你做梦!”傅之尧发了狠的拉起我的手,捏的我手腕生疼。“我不会同意离婚的,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以后我每天回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