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动容的脸.俊朗清逸,白衣如仙,我就傻傻地看失了神,也不管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
也不管那价值连城的宝贝已被他握在掌心 。
笑着开口,说出的话语却轻浮可恶,简直就浪费了那样一张好看的面皮.我有些不服气地想。
他见我不说话,自以为我做贼心虚,便故作严肃道:“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说着,
他上下瞥了瞥我叫花子般的装扮,提了意见:“难道就不能做一个稍微有点情操的叫花子么?
”我听了这话,顿时怒了,我一个叫花子要什么情操?
二话不说就跳起来,伸手便要将自己的宝贝抢回。
处乱抓的手,一边与我商量道:“你不要在我的衣服上抓来抓去,我便也不会将你送去官府,
如何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真诚极了,像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
我却突然觉得那么难过,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掏空了一般,赌气般地蹲在他脚边大哭起来。
来来往往的路人开始对着我俩指指点点,我却丝毫不觉得难堪,反而哭得更大声。
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蹲下来问我:“那你说说看,你是要怎样?”“玉符是我的!
”我抽泣着抬起头,对上他满眼无奈,霸道无理地冲他叫嚷。“除了这个,
”他好脾气地婉拒了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真的?”我抹了一把眼泪,
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我从来不骗人的。”他一本正经地冲我点点头。“那么,
你愿意帮我杀人吗?”我爬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道:“你跟我来。
”我拉着他的衣袖走到一棵巨大的琼花树下,
抬手指着对面的勾栏院对他说:“杀了伊香阁的老鸨柳烟雨,我就把玉符让给你。
”他略有些诧异地低头看我,许久,似乎顿悟了,目光变得幽远而深邃,“只杀一个,
够你出气么,不如都杀光?”我抬头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眸子,心下凛然。
他伸手抚摸我乱糟糟的发髻,拈下一簇白莹莹的琼花来,好笑道:“分明是个心软的丫头,
却怎么要我帮你杀人呢。”“谁心软了,你不要骂人好不好!”我一把挥开他的手,
恼怒道:“都是与我一样的可怜人,杀了他们做什么?”他听了这话,眼里笑意更甚,
牵起我的手走进了伊香阁。风吹乱了他飘飞的长发,亦吹乱了我的视线,我扭头看他,
却仿佛隔了天涯海角一般,总也看不分明。伊香阁如大多数勾栏院一样的,
白天是没什么生意的,柳烟雨正挥着鞭子朝跪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奴才们甩过去,
嘴里还骂道:“一群饭桶,那百里七是老娘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弄来的人,说丢就丢了吗!
白养你们这帮废物了!赶紧...”我没有说话,指甲深深陷入他掌心,
他握着我的大手紧了紧,随即长袖一挥,
无数的琼花瓣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般整齐的排在眼前,只见他微微摆手,
那些琼花便像一把银色利剑一般凌厉地飞过去,直穿柳烟雨眉心。拈花伤人,
他竟使的这般出神入化,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你不是...”柳烟雨颤颤巍巍地指着我,眼里满是不甘,可惜,
哽在喉中的那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她目光一滞,断了气息。“百里七,
你心中可觉得痛快?”他突然开口,握了握我的手。我淡漠地摇摇头,没有言语。
“既然你无处可去,不如随我走吧,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他微微笑着,
温润的声音在晨风中漾开。我抬头看他,俊美的容颜掩在阳光下,恍然若梦。
我暗自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力地松开,问道:“条件呢?”“帮我侍弄琼花吧,
”他微叹了口气,“家里的琼花,总也不比这扬州的好。”琼花?钟云初,
你果然那样喜欢琼花。也幸得如此。否则,我又怎能在这儿等到你呢。
二钟云初将我带回离宫第二天便不见了踪影,至今已有小半月也没见着他一次。我乐得悠闲,
终日窝在庭院中的贵妃椅上偷懒。微微眯着眼,看着头顶开得茂盛的琼花,这是我初来那天,
他派人从花园移到这院中的,只是纳闷他总说他家的琼花长的不好,我却看不出哪里不好。
侍儿青霜见我百无聊赖的烦闷样子,抿嘴笑道:“听说七姑娘来自扬州,何不去花园转转,
瞧这几日天朗气清的,那琼花,可是开得正盛呢。
”“钟云初之前说园子里的琼花不比扬州的好,让我帮着侍弄,我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笑着瑶瑶头,“罢了,我这就去看看,免得他怪我偷懒。”我懒洋洋地爬起来,
打发了青霜自行休息,走了几步便到了赏花苑,四下一转,我有些哭笑不得,
满院子的曼陀罗、夹竹桃,甚至还有一方苗圃里栽满了一品红,
再一看八角凉亭四周的几棵琼花树,虽也枝繁叶茂,却生不出一分的香来,
与那些剧毒的花草生在同一方土地,没被毒死已经是个异数了,
还奢求它能长多好...走到树下,我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子轻弹树枝,打下了一簇琼花,
拈在面前嗅了嗅,似乎有股淡淡的药香,不禁疑惑道:“与一品红之流为伍尚能经久不死,
该是与这药香有关了。”“这琼花最初移来时,总也不见开花,我便命人每日以药泉灌溉,
花开便染了药气,我自然不甚欢喜。”熟悉的声音在风中飘荡开来,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只见钟云初一袭白衣缥缈,在纷飞的中越发出尘。我冲他微微笑道:“几时回来的?
”他微怔片刻,答道:“辰时回的,已有好一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