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冒着大雨找了一夜才把他找出来。想起儿媳妇某天买了一束白菊,
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是给谁。过往如走马灯般在我脑子里旋转。我心乱如麻,
却又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半晌后,我控制着我冰冷的身体。安静地找到自己的药箱,
拿走了被动过手脚的胰岛素,又换了一盒掩人耳目。我拍下陈维贞的遗书、信件和短信,
然后放回原位。我带走了房产证、存折和所有首饰。最后,我甚至看清了陈维贞微弱的呼吸。
——他还没死。我噙着一抹冷笑。轻轻关掉了他的门,让他去死。07我揣着罪恶和财富,
行尸走肉般来到医院。先挂的血液科。验血结果出得很快,有轻微中毒,
导致血小板含量下降,但还不至于死。接着我去了妇科,检查我的子宫问题。
刚做了检查出来,就迎面撞上了陈思瑜。他似乎在打工作电话,从妇科那边一路晃过来的。
见到我的时候,他的烦躁的表情达到了顶点。不客气地用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产房,
用下巴不停催促着我。原来清醒之后真的能看清很多事。以前,
看着他西装革履、忙前忙后的样子,我为他骄傲,也发自内心的心疼、体谅他。
生怕自己拖了孩子的后腿,甘之如饴地为他付出。可如今,看着他这吩咐老妈子的架势,
想到他瞒着我的那些事,想到陈维贞家常便饭般和他说出要毒死我。我只觉得心凉。
我没理他,兀自坐在长椅上,等着我的检查报告。陈思瑜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
他迅速结束了电话,快步走到我身边,不客气地推了我一把。「妈!你怎么回事?
今天你儿媳妇生孩子,你不在产房等着,你来妇科干什么?」
08我嫌弃地拍了拍他碰过的地方,「当然是检查身体。」陈思瑜直接翻了个白眼,「妈,
快别闹了。你都快六十了,还来妇科干什么?」「六十了就不能来妇科了?
六十了就不是女人了?你听说你妈来做检查,都不问问你妈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心里憋屈,说到后面,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想起陈思瑜八岁那天,得了肺炎,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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