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画画的右手因意外受伤,留下一纸死亡证明就匆匆离开海市。三年过去,
听闻姜南初婚讯,我才敢重新回来。她却穿着婚纱,让保镖把我架到婚礼现场,“主人不乖,
那就关起来好了”。1代理人带我去见画展的投资人,我却犹豫着不敢上前。
因为海市大小姐姜南初就站在人群中,端着一杯香槟任人恭维。“姜总,
听说您这次投资画展,是因为未婚夫?想必这幅画的背影就是他了?”姜南初咂了一口香槟。
对方见状笑意更甚,“当年您意外受伤,一定是他照顾左右,如今二位马上就要修成正果,
真是天作之合啊!”姜南初淡漠地摇摇头,“不是”。“那……”对方还想说些什么,
姜南初摇晃酒杯不满地打断,“他就在这里”。我惊得忙往代理人身后侧了侧。
她猛地笑出了声,伸手指了指窗外,“在天上看着我们”。我长吁一口气。是啊,
我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三年前,我为了从姜南初身边逃离,
亲手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证明书,她连墓碑都给我立好了。如今就算她站在我面前,
想必也认不出我来。代理人突然在我耳边小声嘀咕:“啧,那男人也是没福气,
要是能活到现在,那还不是要啥有啥!”我低头,“不可能”。代理人突然凑近,
挑眉道:“小季你啊,还是太年轻。”“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就是她最动情的时候,
男人只要稍微给一点甜言蜜语,就立马上头了!”我心虚地抿了抿唇。是这样吗?
那当时的姜南初,难道只是因为我细致入微的照顾,才把我当做她得不到的白月光?那时候,
她因为车祸全身上下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不但需要日日上药,
新肉生长的麻痒同样让她难受地直哼哼。“小星,我痒……”在此之前,
我连女朋友都没谈过,只敢红着一张脸隔着衣服帮她揉弄。她似乎觉得不够,
抓着我的手就往胸口放。姜南初气喘吁吁地喊着痒,小脸都憋得通红,
我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只以为是她喘不上气。最后,她竟是赌气般跨坐在我身上,
冰冷的唇胡乱地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想到这里,我气息也逐渐重了起来。下一秒,
代理人已经抓住我的手,带我走到姜南初面前。浑身散发着清冷感的女人抬眸一笑。
“这位先生,有些面熟。”2姜南初上下扫视着我。我顿时全身血液逆流,无意识摸着右手。
不会的,她不会发现是我。虽然我们同床共枕了整整一年,
她像猫一样细细密密啃咬了我的脸和全身,但是她却从来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甚至,
我于她而言,早已是个死人。“姜总,这位是我新签约的画家季星纯”,代理人弯着腰,
对着姜南初轻轻碰杯。她挑了挑眉,目光幽深,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吸进去一样。
一如我们初次相见。两年前,我刚刚凑齐奶奶的住院费,
却被告知她在十分钟前已经抢救失败,撒手人寰。我抱着头缩在走廊上,
恰巧看见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他们感慨这病人出了车祸却找不到家属,
年纪轻轻只能放弃治疗。姜南初躺在病床上睁着双眼,全身上下裹满了纱布,
只剩一只手紧紧抓着床边的护栏,嘴里无意识呢喃着:“不要,
救我……”我攥紧手里的银行卡。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亲人再也用不到这些钱了,如今,
同样一条生命需要它。这是不是奶奶在天上怕我孤身一人,特地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