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下了我最喜爱的那支白玉簪,偷偷放在我的行囊中。我以为他也是爱我的。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放弃家国百姓,与他做一对平凡夫妻。所以在进宫前一日,
我认真问他:「我不想嫁了,可以带我走吗?」他却红了眼眶,
最后拱手说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恕臣不可从命。」然后就匆匆离开。
3醒来的时候,我满脸都是泪水。顾君泽还在熟睡中。我起身梳洗,
接过宫人提前准备的避子汤药,一口饮下后,随手将碗放在桌上。
门外周总管的声音遥遥传来:「皇上,时辰到了。」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是没醒。
这半年以来,顾君泽常常宠幸我,一时之间我可谓是风头无两,宠冠六宫。
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嫔早已对我不满,纷纷上奏指责我这个西洲公主狐媚惑主。正想得出神,
顾君泽醒了。他睁开眼睛,眼神渐渐清明。看到床边坐着的我,眸子顿时渗出寒意。
我不是他的心上人,我不过是个赝品。我伺候他穿上朝服,再恭敬地送他出门。路过桌子时,
他突然顿住,目光看向那个空碗。「你就这么不想要朕的孩子?」「这不是陛下希望的吗?」
他不会希望一个赝品怀上他的孩子的。我也不想。我孤身来到寅朝,
三十年后也该孤身回到西洲。不想与寅朝有任何的牵连。他转过身,目光阴鸷,
似乎要把我看出个洞来。直到周总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该走了。」他才拂袖而去。
4宫中人多眼杂,皇上今早与我待到快上朝才匆匆离开,这事很快就传遍后宫。
我也懒得解释,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身上的青紫痕迹久久难以消散,
我只能日日上妆遮住。现在嫌累,索性也就不遮掩了。有顾君泽的口谕,
我也不需要去皇后那儿请安。每日只是待在自己这四方天地中,深居简出。只是今日,
皇后在御花园组织了一场赏花宴,特邀后宫所有妃嫔赏花。我没理由不去。
预料中的刁难很快就找上门了。「乐嫔好手段呐,进宫这半年,皇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我段位低,只得起身回道:「回汐妃娘娘,皇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她却咄咄逼人:「怕不是你们西洲有啥狐媚主上的手段。」
在顾君泽的粗暴对待下已经活得够艰难,现在我没必要再隐忍。我轻笑一声,
回讽道:「再有手段也比不上汐妃娘娘您爬上龙床的手段高呐。」周围嫔妃一听便笑开了。
宫中人都知道,汐妃当年不过是一个承乾殿洒扫的小宫女,却在皇上醉酒后爬上龙床,
最后摇身一变成了汐贵人。如今能爬上妃位,除了御花园跳舞、弹琴吸引皇上外,
还听宫人说她床上功夫十分了得。汐妃怒目圆睁瞪着我,我瞥向别处,只当没看见。这时,
容妃姗姗来迟。她身娇体弱,平日里总是闭门不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而她与徐安行相似的眉眼让我止不住恍惚。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她向我望来,
轻轻对我笑了一下。5从那天之后,皇上就再未召见过我。后宫妃嫔连表面的和气也不装了,
对着我颐指气使,趾高气扬模样令人生厌。汐妃特意来我这儿,耀武扬威地转了一圈后,
一把将我从西洲带来的筚篥扔在地上。她现在圣眷正浓,我硬碰硬没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