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接到警察的电话的时候,几乎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但还是咬牙强撑着,一边掉眼泪,
一边开车去了医院。病房里站了很多的人,有陈泽的家人,兄弟,医生警察,
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眉眼和我有三分相似的女人。尤其是鼻尖的一点痣,
几乎和我一模一样。也许是身为女人的直觉,我总觉得她对我有一种没由来的敌意。
但彼时我担心陈泽,也就没有深究。陈泽昏迷了整整一周才脱离危险。
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以后,我每天都留在医院照顾他,奇怪的是,那个意图轻生的,
叫沈妙的女孩,也每天都会来医院。但她只是在窗外看着。有时候我想让她进来坐一坐,
但她并不搭理我,只是抿着唇,冷着脸离开。她对陈泽好像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我只以为她是愧疚和感激,没有多想。又过了两天,陈泽终于醒了。我赶到医院,
医生刚替陈泽检查完身体。他看见了我。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喜,
也没有过去十年从未变过的缱绻爱意。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像是万年也融化不掉的冰川,
甚至还带着强烈的憎恶和......恨意?一时间,我愣住了。陈泽从没有这样对过我。
我试图靠近他,可他却抄起手边的水杯,狠狠的朝我砸过来。额头肿了一大片,
巨大的疼痛几乎满眼了全身。我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老公,你怎么了?
”“不吃廉耻的东西,谁是你老公?滚出去!”3.那是我第一次被陈泽赶出病房。
他像是气急了,几乎拿了所有他能拿到的东西砸在我身上。医生告诉我,他是摔伤了大脑,
导致记忆混乱了。“在他的记忆里,可能把你认成了其他人。”其他人?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和陈泽认识十年,结婚三年。从高中到现在,我们几乎参与了彼此一半的人生。
那么多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就这么被倾注到其他人的身上了?谁是我?那我又是谁?
能让向来谦和有礼的陈泽这么厌恶,这么失控的人,会是谁?我翻遍了自己所有的回忆,
都没能找到这个人。但我没有泄气,医生说了,这种现象只是短暂的。随着治疗,
他会逐渐恢复记忆的。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这一点我是绝对自信的。
但是我忘了一个人。那个眉眼和我有三分相似的,鼻尖也有相同的一点痣。沈妙。
或许是太相信陈泽了,所以我从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在上班的时间出现在那个居民楼?
为什么他坠楼的时候脚上穿的是居家拖鞋?为什么警察在找沈妙去做笔录的时候,
说的是“你男朋友”?十年,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陈泽对我的爱。从来没有。
4.就算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每次在面临陈泽的辱骂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生气。
我会跟他强调,我才是他老婆。我才是他在一起了十年,求婚,
举办了盛大的婚礼才取回来的老婆。他听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看向我,
讥讽又冷冽的嗓音像一把冰锥刺进了我的心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做我老婆?
事到如今,你连一点脸面都不肯要了吗?”我手一抖,盛着温水的杯子滑落。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过去十年,陈泽从来不会用这么生硬冰冷的语气面对我,更不会这样羞辱我。
我哭了出来。当我试图带着他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我们的过去的时候,第一次,
他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很重很重,把我打的晕头转向。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更痛。“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断了!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