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不懂事,那年少时的情意莫非也是不懂事吗?那她又是为何如此执着?楼槿闭了闭眼,
只问他:“你还记得,我大昭的国师,最要守的是什么规矩吗?”祈泽眼神一凛,
第一次抬起头来望向那帝阶上高高在上的女帝。他神情恭肃,却似话里有话:“昭国国师,
历来只守护女帝一人,臣,亦是如此。”楼槿心中一痛,看来,他不是忘了他的职责,
只是想守护的人不是她了而已。国师只需守护女帝,女帝却可以不是她楼槿。楼槿看着他,
如此陌生又熟悉。以祈泽之心智,他如何会不知道,若是信王篡位,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甚至都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吗?容颜未逝,君心已改,年少情谊,终究开败。
楼槿的眼神沉了下去,心口似有利刃刺入:“国师记得便好,退下吧。”祈泽又看了她一眼,
无声退出了大殿。楼槿定定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刻想要追上去,可脚下却没有挪动半分。
脚下这九十九级帝阶,是他们永远迈不过的距离。她转身看着案上的奏折,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裴瑜,将这些折子烧掉,呈上这些折子的大人,每人赐酒一杯。
”亲卫裴瑜愣了一下,才垂首:“遵命。”第二日早朝。楼槿下令放干国运河。
满朝文武跪了一地,帝师齐老太傅气得一双枯瘦的手都在发颤。他巍颤颤拄着拐杖,
指着她大喝:“国运河乃我昭国命脉之河,陛下如此,上对不起昭国历代圣君先帝,
下对不起万民百姓,必失天下人心!臣不能看陛下如此!”楼槿抿唇,
咬牙道:“此事师父不必再劝,孤,非做不可!”她狠下心来:“来人,将太傅扶下去!
”两个侍卫阔步上前,扶住齐老太傅。可齐老太傅一把推开侍卫,
将手中的拐杖狠狠扔在地上,老泪纵横:“既拦不住陛下,臣愿死谏!”话音刚落,
他便向大殿的玉柱上撞去!